香港君悦酒店宴会厅的水晶灯突然暗下时，范玉梅正蹲在香槟塔后整理孙女的裙摆。

2023年11月8日这场生日宴的监控录像里，这位68岁老人始终保持着身体前倾15度的姿势——这个习惯源自三十年前，她在保定胶片厂质检车间养成的职业性观察姿态。

宴会主角霍中妍吹灭蜡烛的瞬间，宴会厅西南角的安全通道指示灯在地面投下幽幽绿光。范玉梅的布鞋就踏在这片光影交界处，双肩包拉链上挂着的自行车铃铛轻轻晃动，这是1992年她每天骑行20公里去河北跳水队时用的车铃。

那个夏天，11岁的郭晶晶在保定训练基地的硬板床上翻了个身，月光透过铁窗照见床尾的搪瓷盆——母亲总在深夜带着温水和膏药出现。2016年香港媒体拍到的同款搪瓷盆，此刻正在宴会厅储物间的纸箱里，装着霍中曦的乐高零件。

宴会高潮时，霍启刚抱着女儿切向第五层蛋糕，没人注意到范玉梅从双肩包掏出保温杯。杯身贴着的"保定胶片厂先进工作者"标签已褪成浅黄，与她2013年坐经济舱赴港参加女儿婚礼时的登机牌收在同一夹层。

这个习惯背着双肩包的身影，曾出现在2019年巴黎戴高乐机场的监控画面里。当时她左手牵着霍中怡，右肩挎着印有"北京跳水队"字样的运动包，拉链扣上拴着女儿雅典奥运会夺冠时的记者证。

在霍家司机老陈的行车记录里，范玉梅最常去的是香港深水埗的布市场。她在这里选购的纯棉布料，被缝制成霍中妍婴儿时期的襁褓，针脚密度与1984年郭晶晶第一件训练服的接缝完全一致——那件保存在保定体育局荣誉室的运动服，肘部补丁用了同色系三层叠补技法。

2021年媒体拍到的朱玲玲生日宴照片中，范玉梅的藏青色外套出现在画面边缘。这件衣服的特别之处在于内衬口袋——装着郭晶晶1993年全运会夺冠时的车票存根，以及霍中曦换牙期收集的七颗乳牙。

在霍家老宅的监控硬盘里，范玉梅的日常轨迹呈现规律性波动。每天清晨五点，她会出现在厨房调试炖盅火候，这个时间节点与1987年郭晶晶晨训前喝银耳羹的生物钟完全重合。

保姆阿英记得，老太太总用铅笔在台历标注"补钙日""健脑日"，笔迹与三十年前河北队营养手册上的批注如出一辙。

霍中妍的钢琴老师向记者展示过一份特殊琴谱：范玉梅用不同颜色贴纸标注的练习时段，与1989年郭晶晶陆上训练计划表的节奏标记法完全相同。这种将跳水动作分解为32个节点的方法，被移植到了外孙女的指法训练中。

在君悦酒店地下停车场的监控里，范玉梅的帆布鞋最后一次出现在23:07分。她抱着睡着的霍中怡走向保姆车时，双肩包侧袋露出半截铅笔——与保定体育局珍藏的郭晶晶训练日记批注笔是同一型号，笔杆上的牙印都来自女儿换牙期的那次赌气啃咬。

当生日宴的宾客散尽，酒店保洁在贵宾休息室发现一件叠放整齐的围裙。针脚细密的围裙口袋里有张泛黄纸片，上面是郭晶晶2004年雅典夺冠后写给母亲的字迹："妈妈，这块金牌有你的一半。"

纸片背面，是霍中妍用彩笔添加的三个太阳，分别标注着"姥姥""妈妈""我"。君悦酒店的旋转门仍在转动，范玉梅的双肩包拉链发出轻微声响。

这声音与三十年前保定训练基地的熄灯号，香港半山别墅的夜归门禁，以及巴黎机场的行李转盘声奇妙地重叠在一起，织成了跨越时空的温柔经纬。